梧桐畈荷博园藕湖中的黑天鹅。图/孙楠

6月25日零时刚过，江西省横峰县莲荷乡梧桐畈的黑天鹅饲养员张德权，在从村支部书记张泉水那得很快就要下雨后，跑去港边河下游，把出水口的一块大石头挖走。

他和70只黑天鹅就住在港边河荷博园的藕湖里。藕湖连通着港边河，河水汇入信江，而此时信江水位不算高。张德权想着，让水流走得快一些，不至于把他守护的藕湖全部淹掉。

此时，上游的雨越下越大，水已经慢慢向梧桐畈涌来，张德权返回藕湖的宿舍后，心里的石头仍放不下，他又跑去下游，把出水口的另一块大石头也搬走了。

张德权再次跑回来时，低洼的宿舍已经开始进水。他迅速打包被子和日用品，决定去更高的地方躲一躲。

凌晨2时，大雨下到了梧桐畈，涨水的迹象也越来越明显。伴随大雨而来的是村支书张泉水和两名村干部。

梧桐畈的黑天鹅是县里扶植的旅游产业，是横峰县秀美乡村建设的一个招牌。从县政府都村政府都把这里作为防汛的重点之一。24日白天，张泉水从乡政府收到降雨预报和值班值守的命令，当晚，所有的村干部都出动了，他就负责张德权的安全。

梧桐畈的黑天鹅是县里扶植的旅游产业，是横峰县秀美乡村建设的一个招牌。图/孙楠

张泉水帮助张德权转移到大约几百米远的高处。但人转移容易，天鹅难。按张德权的话说，这些黑天鹅只听他的话，谁叫都不行。的确，去年11月，他接手了20只黑天鹅，今年4月又接手了另外50只，算起来，他已经和黑天鹅一起生活了大半年。

张德权刚在高处落脚，梧桐畈上游的小型水库就开始放水，同时下游信江上游的水库也开始放水，水位猛涨，最终向港边河倒灌。原本向下游流淌的河水，立刻向上游涌来，水位迅速上涨，张德权宿舍门口的路灯几乎被淹没，宿舍只剩下一个屋顶。

张德权宿舍的床铺被冲毁。图/孙楠

此时的黑天鹅游进了“大湖”中，凌晨天还未亮，看不清它们在哪里。

张德权开始呼唤黑天鹅。“鹅——鹅——”他一边叫一边敲击铝盆，一如平时喂食那样。听到呼唤声，黑天鹅便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。

从25日凌晨，张德权就坐在高处，每隔一阵就呼唤几声。25日早上八九点，雨势渐小，接近26日凌晨，水才开始有退的迹象。这期间，张德权一刻没敢耽误。“这70只黑天鹅是县政府交给他的。”他想，更重要的是，他也和黑天鹅建立了深厚的感情。张德权稍微一打盹儿，下游不远处的村民就大喊“鹅跑到这儿啦！”他又立刻敲起盆呼唤它们。

25日白天，县领导赶来探望灾情。大水淹了道路，车进不来，一行人就翻山绕过来。县领导见张德权安全，便问黑天鹅还有多少只。张德权没敢说。“一宿没合眼，眼前还是一片汪洋，真的不知道有没有黑天鹅顺着港边河游去信江了。”

整个26日白天，水每退一些，张德权就把黑天鹅向藕湖的方向引一点，忙了一整天，他们终于“回家了”。

27日，他做第一件事就是给宿舍里屋黑天鹅避雨吃食的房间消毒。

此时，他终于点清了黑天鹅的数量——70只，一个都没少！

张德权已对黑天鹅避雨吃食的房间进行了消毒。图/孙楠

在6月21日至25日的强降雨中，整个横峰县遭受了农田被淹、城市内涝、山体滑坡、道路中断等灾害。25日凌晨的降雨最为猛烈，县气象局局长叶战钢一夜没睡，不间断地向政府工作群、防汛抗旱工作群发布天气信息和预报。全县也进行了多次部署。

莲荷乡政府气象协理员、水利员黄聿喆接到县政府的部署和气象预警后，参与了乡与各村的协调工作，他及时把雨情、水情、灾情告诉村干部。他的同事们也奔赴各个水库巡查，奔赴各村转移低洼地区人口，最终莲荷乡没有人员伤亡。

27日是降雨间歇期，记者见到叶战钢和黄聿喆时，黄聿喆穿着满是泥土的裤子，叶战钢也找不出一身干爽的正装和一双干净的鞋子了。

本报记者 孙楠 邓敏佳  通讯员 李勇 黄颖